灼烟独酌,悠香微酿。时间再慢慢发酵,百日的记忆,成了那一刻的香醇烈酒。时间凝结的那一刻,别有风度。
家中是较为传统的土著灶,矮矮的一方,堆砌着红砖,没有任何华丽的雕饰。自古而今,王朝霸业,朝易更迭,土著灶养育了多少方土。每每喷制一道农家菜?,我总能体味到青苔匍匐落叶静旋的谦卑盈盈。像极了奶奶那谦逊的为人处事方式。塘中炉火,勾起了阵阵稻香,绵远悠长。
七十古来稀,奶奶的一头白发书写着人生,话尽了沧桑。幸福的沙漏在一点点堆积,作文却留不住这韶华。人的容貌易变,可这流波婉转的风度却可永存。奶奶有着一手的好厨艺,总能和这一方土灶碰撞出味蕾的火花。而我最爱的确是土灶煮出来的米饭。
奶奶先用清水漾去米中的稻絮,待水煮沸后,将米倒入,让米经过漫长的时间,成就那一刻,味蕾的悸动。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清甜之香,沁人心脾。
土著灶煮的米饭,怎一个好字了得。那可都是享受。可时间的锻造,非得生出一片锅巴来。我每次看见它,都盛至一小碗内弃置。而奶奶每次都会如获珍一般收起来。
夏日的平房上,载满了月光,远处是冻似的湖,天上的一轮明月,从古照到今,却依旧那么明亮。
一月,一碗,一老妪。
于这院中慢慢品尝。
奶奶这时面带笑容,眉头舒展,额头上有着整整齐齐的叠纹,像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暗黄色的牙像玉米粒整齐的镶嵌在暗红色的牙床上。她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带着心中密密麻麻的幸福就跌入了记忆的围墙。茶越泡越觉苦涩,人越老越爱怀旧。奶奶说啊,幼时便有这土著灶,冬天围其旁取暖,这锅巴可是最为稀之物。家里孩子多,围着一团争着闹着哟,好不热闹。往日的日子如在眼前………小小土著灶,承载大幸福,从不失风度。奶奶对这锅巴总抱着一份初恋的情,大概是心中有着一座宫殿,慢慢的都是人生,苦乐哀痛,美好韶华。
我也拿出一片锅巴,只觉苦味悠长。可我却爱极了那有如土著灶一般的谦卑与不温不火的风度。
韶华流逝,风度依旧,悠悠一片香。
窗外的槐花不知疲倦的散发着幽香,月华无声流淌,将古朴的陶瓷茶盏染上了皎白的光芒。茶间的热气,仿佛山间的流岚,将我的思绪浸染。我坐在窗前,思绪飘飞。
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微笑。李奶奶在世时,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意,总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老槐树下那份温婉恬静,伴着落花构成了一副最美的风景。
先时我总以为奇怪,为什么李奶奶笑时总是嘟着嘴,似是一种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的感觉。父亲告诉我说,李奶奶原是地主家的女儿,后遭遇变故才会搬到这儿来住,一住就是几十年。
我没事时总是往李奶奶家里跑,和这样的老人在一起,总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李奶奶喜欢在那老槐树下坐着晒晒太阳,逗逗猫,做些针线活,对于门前过往的行人,总是不吝惜自己的微笑。有一次我跑到她家,李奶奶正坐在屋里赏一副刺绣。刺绣上的小猫极其灵动,似是活的一般。李奶奶说这是她未出阁前,在家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绣成的。李奶奶用手在刺绣上抚摩着,末了,又小心翼翼的放到柜子里锁好。接着,他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小坛子,盛了一勺,什么东西放在碗里,用开水冲开。顿时清香四溢呀!是槐花蜜。我喝了一口,满是称赞李奶奶的脸上,笑容也愈发灿烂。
我曾问她,你想念过去地主女儿家时的生活吗?你奶奶总是笑着摆摆手,说“我有粥喝,有馒头吃,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还要再去想过去的事呢。”
去年的秋天,是李奶奶的弥留之际。大病过后的她也是接近了生命的严冬。我去看望他时,她正坐在门口的老槐树下,浅浅的微笑着。而她的家里,一切却依旧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病人的家。她就这样坐在槐树下。如雪的银丝在微风中轻轻的飘着,而她的脸上,也是一道道的皱纹。但我却知道,那皱纹是曾经微笑过的证明。她向每个走过家门的村里人微笑,眼睛里满是温情。秋风起,槐花从树上落下,在风中,慢慢的飘舞,一抹抹淡黄路上老人的银丝,老人用手拂去,那一抹抹淡黄,最终拥向大地。
这样一幅画面,似是记忆中定格一般。漫天飘舞的槐花,与浅淡的微笑,交织成了一副最美丽的风景,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中。
风过林梢,染黄一树旖旎;泗水之畔,涌起一池潋滟——你听,还有雁过苍穹的声音……儿时的秋,故乡的秋。奶奶背我去田间,一茬茬金色的稻穗,浪过之处,翻出清香,染碧了肺叶。我靠在大树桩下,看着奶奶巍颤颤走向田垄,老人纤瘦的身体很快隐没在夕阳残照下一片雾霭中。稻田安然地睡了,金色的光晕柔柔地熨着它们,天地一下地岑静,惟有风过处,他们时起时伏的微鼾。这样,温暖轻轻地裹起我,把我消融在睡意中。蓦地,空中划过一抹跫音,空灵得,苍凉得,恍如隔世。
我惊醒,跳起,仰起脸,向着落日的方向眯起了眼,凝视默视。是大雁,是的,是大雁。从前,只在奶奶古老的歌谣中幻想过它们。而现在,我对着几个似真而幻的掠影,却也异常笃定地在心中狂喊,宛如冥冥中一种缘分的牵引,让我默默地等,等这群穿越穹远的时空,从前世飞来,在今生降临,与我邂逅相遇。
少年的心就这样怦然一动;第一次,有了一种懵懂的情愫。大雁就在我的目光所极之处,优雅地排着,翅膀掠浮云,自然过处,天空更加澄澈明净。骄傲的大雁,孤独的大雁。我喃喃低语,便听得一声绵密苍凉的啼叫,它们孑然的背影便隐没在了红日间。这时的太阳,美得不真实,仿佛宿命意义上的,熠熠而绽的生命罗盘。这叫声,就这样盘亘在我心头。因为是它,让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心中溢上了淡淡的忧伤。从前纤白无暇,纯粹而透明的年少时光,永远停留在了那个秋季。雁过之处,秋的况味,一下子体味。
小孩子长大了。及至后来,我在泛黄的书页间读到,“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渔舟唱晚,雁阵惊寒”,仿佛又一次隔世般的错愕。雁,秋雁。绾接了太多绵绵密密的愁,它南飞的羽翼,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揭开了一桢扉页,中国文化的思秋之绪,便在这上面浓浓淡淡地洇开,悄悄地濡染,永不漫漶。自此秋来,却再也没有见过雁阵。莫非仍要我用一世的时光来等,等到天起凉风,日影飞去时,我才能相逢在下一个轮回?我会等下去。
秋日,夹杂着些许的寒风,我漫步于大街小巷间。已是晚秋,整个城市被寒冷笼罩。忽然,感觉一只蝴蝶在我眼前翩然飞过,定睛一看,呵!不过是一片被风卷起的落叶罢了,我沿着它飞去的方向望去……一棵饱经沧桑的梧桐树,已然没有了夏日的生机。枝头稀疏点缀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心中油然而生出凄凉之感。树下的几只麻雀倒还挺快活的,啄食着树下的果实。
一阵风吹来,那些叶子似乎有些眷恋,不忍离去,但还是无法摆脱风的力量。轻点脚尖,落下,告别曲是这呜咽的寒风。诀别,便在此时此刻!
我不禁为它们惋惜,叶装点了大树的一生,最后却无奈褪去一身的绿衣,伴随风儿远逝。我想它们一定有些不甘。
在空中纷飞的树叶,正演绎着生命最后的舞蹈。它们或旋转,或飘扬,或摇摆,或徘徊,它们跳得那么优美,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忧伤之感。我彻底错了。那微风过处,无数精灵翩翩起舞的景色,使我的伤感不合时宜。这时,一片落叶飘到我的掌心,我似乎听到了它心灵深处的诉说。
它说:其实自己是很快乐的。春天聆听燕子的呢喃细语,夏天欣赏百花的争奇斗艳,即便到了秋天,在逝去时为树献上一支舞蹈,将美好的回忆珍藏在心中,化为树下的落红,滋养来年新的生命,不也是很幸福的吗?它轻轻在我耳边说:生活无悔、无私奉献。
又是一阵寒风,卷起地上成堆的落叶。刚才的一切恍如梦境一般,但是我却读懂了它们,不,是他们的心。
在各行各业默默工作的人们,享受生活的同时也在用无私奉献社会,用辛勤播撒希望,他们,为了国家的发展,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却不求一点回报,对于他们来说,奉献一生,最后落叶归根,在祖国的土地上长眠,这已足够。
那些和麻雀一样自私自利,安于享乐的人们,又怎么体会到这份无言的壮美呢?
他们便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大自然是一种原汁原味的风景旖旎多姿。中华几千年的文明源远流长,在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匆匆时光中,那风景委实于人心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成为一种心灵的寄托。
历史的右手拎起银针,挽起袖口,将一道道风景,缝在他们的世界尽头。
诗人的气质与现实有不可契合成为屈原笔下难以磨灭的伤痛——举世混浊我独清,包人皆醉我独醒。楚王的昏庸,奸臣的张狂,百姓的呻吟在屈原眼前浮现,在耳边回响。他凝望着汩罗江,那里的濯濯清水是他心灵的所在,泛着波澜,无法平静与其痛苦地自下而上在现实的土壤,倒不如依附于滔滔江水,随它而去。于是,汩罗江成了屈原心灵永恒的寄托。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吟哦着《菩萨蛮》稼轩那凝重的身影徘徊在郁孤台上。金兵入侵,生灵涂炭,他却不能跃马挥戈,驰骋疆场。郁孤台下的清江水中洒满了多少行人泪,他愁叹着。江晚正愁予,深山里的鹧鸪成了你心灵的寄托,它们的叫声与你“天凉好个秋”的心曲唱和。
巍峨的泰山间有杜甫年轻时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泰山的雄伟是他渴望仕途宦达心灵的所在。
天姥山的青崖间有青莲的白鹿,那白鹿是他须行即骑,寄情山水的坐骑,不摧眉折腰,只是与白鹿为伴是他心灵的所在。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黛玉所葬的花中有她的哀惋与感伤,那百花凋零的风景唤起了她对天的尽头那座香丘的渴求。含情凝睇,那萧瑟的残景仿佛成了黛玉心中永恒的寄托。
时光衔枚疾走,历史匆匆流过,而那风景所带给古人的寄托却挂在历史的脸庞,犹如两行热泪,无法抹去。而那古人,带着他们心灵所依附的风景忧郁地走向经典。
郭敬明喜欢用45度的倾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那里有他的明媚和忧伤。
我喜欢大海里那只行进的小舟,纵然岸旁有绿荫,也一往无前。因为彼岸的风景是我梦想的寄托。
风景装饰了古人的心灵,风景装饰了我的梦!
在这个被物欲充斥的时代,似乎风景变得珍惜,让人无从寻起,其实,只要心静,风景随处可寻。
平淡的爱,平淡的依赖,平淡的唠叨细语,平淡的家常便饭……亦是风景。
一朵朵山茶花斟着细碎温暖的阳光,且芬芳且醉人,他们每一朵都载着爱的花香,浅浅地微笑。
我与爷爷奶奶并不熟悉,因自小就被爸爸妈妈接到新家,所以一年只能见几次面。
爷爷奶奶都住在老家的大院里,大院里种满了山茶花,听闻人说,那是爷爷年轻时为奶奶手植的,小时候,不以为意,逮长大后知道了花语,仅剩的只有艳羡和向往。
自上高中后,学业紧张,唯有寒暑假去探望他们几次,虽为数不多,却总能让我记忆深刻。
今年,我,在快接近中午时去那,而每次爷爷会不在家,他都会去北边马路对面的李爷爷家去下棋,而奶奶一见我过去自会欢喜至极,便拿出她那旧式按键手机,不费吹灰之力地打电话给爷爷,其实奶奶并不熟悉手机,而是因为电话簿中只有爷爷和子女,而爷爷在第一个。
她拨通电话后会先是一阵唠叨,然后再转入正题,最后挂电话前再是一阵唠叨,叮嘱,然后才似乎依依不舍地按下挂断键。
我看奶奶那嗔怪的小眼神,和幸福的恬笑,读到了爱情。再往旁侧一看。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午饭,看着奶奶踱着细碎的步子在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往外张望,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终于,几声踢踏声传来,爷爷稳健地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而奶奶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我忍不住想,是否奶奶每次都会这么担心,这么唠叨。
一顿充满欢声笑语的午饭过后,爷爷又开始了他的“征途”,奶奶又是一顿唠叨和叮嘱后,才肯放爷爷上路,而看爷爷的表情,没有一丝厌倦和不耐烦,有的只是享受、幸福、宠溺……
和奶奶待在一起,只要爷爷不在,奶奶就会打电话打个不停,而且每次都只是唠叨几句,而听筒里面爷爷的声音从来没有不耐烦这个因素……
一次拜访,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吾之道也不过如此而已……
随处有风景,而爷爷奶奶平平淡淡的相守与爱情是我最爱的风景。
站在窗口眺望,西斜的落日挂破村头的树枝,洇红了整个村庄,羞郝的夕阳扯下一片云彩,又匆匆地躲入西边的鸟巢。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原来熟悉的风景也可以如此妙不可言。
青石古巷,灰瓦老屋,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风景清澈明净。偶有炊烟袅袅升起,平添几分秋色。
家中是较为传统的柴草灶,矮矮的一方,一堆红砖砌成,没有浮夸的雕饰,每每喷制一道农家菜,我总能体味到青苔匍匐落叶静旋的谦卑盈盈,塘中炉火,勾起了这只闻稻香,情忆满院的忧伤。
绿意缠绕布鞋,透过指尖,倾洒一地暖阳,轻飞扬。掀起蓝布围裙一角,散落耳边几缕发丝,奶奶的鬓角早已染上白华,虽年逾古稀,却不沧桑,容颜虽被岁月侵蚀,但从心所欲的自适与满足肆意,却是此刻最美的风景。
早些时候,奶奶漾去米中的稻秸,倒入煮沸的水中,让米粒经过漫长的时间,成就那一刻,味蕾的悸动。
米饭的清新,伴着锅巴的焦香,一丝丝沁入鼻腔,溢心温婉,余韵悠长。
青瓦房,古色灶台,木制锅铲。奶奶掀起锅盖,雾气霎时朝我的脸袭来,一颗颗雪白饱满米粒映入眼帘,可时间的锻造非得生出那些许锅巴,现恍然于奶奶身上不朽的风景气息。奶奶看见这锅巴,嘴角微微上扬,似见到远去的故人,眉头舒缓。
多少无奈与隔阂,泯灭成阵阵微风淡然吹过,奶奶年轻时,苦一辈子。天刚刚泛起鱼肚白时,就起身忙碌。晚上夜深人静时,就挑灯缝补衣衫。这锅巴便一如奶奶年轻时一样,说是苦涩,慢慢咀嚼却是另一种的风味。日子虽清贫辛苦,却风景自成。
世景悠悠,自古人间情事,秀丽风景,到底落于寻常巷,百姓人家。天上的那轮明月,从秦到如今,多少岁月却依旧那么明亮。软风吹过窗纱,愿与风景不期而遇,亦以笑脸相迎。
袅袅炊烟在这简陋而却整洁的小院里缓缓升起,吹去了我心中的烦恼与忧愁,然后随着晚风飘向了远方……檐下竹风,打旋而过,短暂的邂逅,竟雅了风景。我们还在感叹烟雨的迷蒙,阳光已不知何时将潮涌蒸发。
此刻,晴空湛蓝,最美风景就在身边。
暖橘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给这座小村庄披上层轻纱,老师就住在这小村庄里,之所以叫他老师是因为他是小庄里唯一的一个镇上的老师。
老师虽已老了,却行体自有一番风度,胜似当年。
犹记得幼时,每当我从学校学了新诗词时,我便会拖着布书包,穿过老师屋前茂密的杨槐林,兴冲冲地跑到老师面前,颇为骄傲地朝他背起诗词。老师则是戴着老旧的眼镜,用他深邃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抖开一张纸,提起笔,一边听我背,一边将诗句写下。这时候,我往往都不禁看痴了去。
只见,老师身子微倾,一手轻按宣纸,一手蘸墨刮墨,眉角微扬,嘴角轻抿,双目间不经意流露的神采一如当年的意气风发,虽是一头半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另我不禁想到"风度翩翩‘’这四个字。
老师斜眯着眼,狼毫在宣纸上肆意游走,观之如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升天,流转腾挪,又归于虚旷,一提一勾,无尽风骚;一点一顿,无限风度,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我不禁想到这样的诗句。其粗细,其浓淡,辗转流连,接有变数,饱含着生命的热力,孕育着天地的灵气,令我不知不觉中迷失在这中了。老师搁好笔,转过身,拍拍我的头,爽朗的笑道:‘’好,好啊!哈哈!‘’
雄厚的声音穿过繁茂的杨愧林响荡在小村上空,久久不绝。
如今,老师早已不在,杨槐林却依旧茂盛。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杨槐,不禁想到老师亲自照料他们的常景,不觉心中一股惆帐之情应运而生。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丝丝清香。忽然,那林子深处,好似出现了一袭粗布长衫,缓缓走来,风度翩翩。我不禁笑了……此时,阳光正好。
晨光微曦,君子兰经过昨夜风雨的洗礼,绿油油的叶子,度上一层微光,温润如玉。
清晨,我路过村边的小溪,见一妇人在溪边浣洗衣服,清晰的流水声,偶有几片落叶,忽听的她唱到“弯下腰来把豆角摘……'‘远处麦浪阵阵,芦苇在晨雾中迷离,似雾似花,定眼细瞧,原是邻居张嫂。
回忆似落叶,旋转,旋转……
岸边桨橹低吟,流水浅唱,依稀在耳边,我搬着小凳子前往听戏。
只见她一身素衣,头戴玉钿,面抹脂粉,却依稀可见眼角年轮滚过的痕迹,轻挑碎步,水袖轻舞,轻声婉唱”梨花凉,泪几行……",诉说着千百年来深闺的哀怨寂寞,演绎世间的离愁悲欢。
只听得唱词哀怨凄恻,唱腔宛若梨花带雨,莺儿呢喃,此曲似酒,触摸人心,令人不禁为之动容,感慨。
曾听母亲讲起他的往事,她原也出生书香世家,却毅然选择四海为家的戏曲生涯。还拒绝加入戏团,一直为人不解。
我也曾于星夜去过她家,昏黄的灯光,漫卷的戏文,一张古朴的桌子和一把老藤椅,皆泛着时光的气息。还有一盆君子兰,在风中摇曳叶片,似要含苞待放,透出一丝微黄。
那天晚上,一场暴雨突然而至,雨如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缠绕人心,豆大的雨滴击打窗户,震彻耳目,一阵颤栗与担忧席卷心头,那盆君子兰如何抵的住这偌大风雨?
清晨,雨方停,趁着微露的晨光,我赶往她家,君子兰开花了,嫩黄的花蕊,绿油油的枝叶,经过风雨的洗礼,洗尽铅华,展露傲人风骨。
她也如君子兰,赢得属于她的季节。
我领悟到,她虽年老,却坚守舞台,是她的信仰,她坚信她的人生永不落幕,她当年拒绝加入戏团,是她的傲骨,她不肯随波逐流,她要勇敢绽放自我。
我彻悟,人生应这般倔强,仔细凝视,她虽没有一汪凝眸如碧水,但戏台上的她,却成为我心中永不磨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