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内,一排白玉兰树,上面的花苞撑得快破了,像雏鸡快要拱出蛋壳。分别了一个冬天的鸟儿们,重逢了,从四面八方。偏偏是你,留在那温暖的南方……
依稀还记得你的样子,是啊,你是那么不起眼,杂乱的毛发,被火烧断的尾巴,一只瞎了的、留有疤痕的眼睛。你是那么惹人讨厌,那么惹上帝讨厌。
当时,你总是喜欢蜷伏在院墙上,不时发出几声慵懒的叫声。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你,那时的你还没有那么惹人厌,不断吸引着好奇的我。
父母让我远离你,因为你脏而可恶,但是我知道,你失去了你那在黑夜中审视周围的眸子,只能依靠本能获取食物。犹记得你为了拾取锅内的一条小杂鱼,扑进厨房里,不但没吃到,还被我的家人痛打了一顿,险些失去性命。你那黑如杂墨的眸子里流露出对我们的恐惧和憎恨。为什么,偏偏是你,彻作文底走进了我的心?
几个月过去,你都没有再犯过事,也因此显得更加消瘦和无精打采了。有一天,你实在受不了偶尔逮只老鼠充饥的生活,踏出了弱者心底畏难的圈。但是,你又一次失败了,而且非常惨痛。你被邻里们抓住,在广场被痛打了一顿,围着看热闹的人中,也有我。我多次想出手将你救下,但一看到你肮脏的样子,本来恼怒的心被一条莫名的绳子牵了回去。
又是一年,院内的一排白玉兰树上,几只鸟儿快乐地跳来跳去,而我,却永远见不到你了。你死了,被乡亲们打死了。你的灵魂回归了温暖的南方,而我的心,在滴血。为什么,偏偏是你,受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为什么,偏偏是你,让我不能坚持救你的想法。
人性啊,丑恶的人性啊!在我们身上只有强大的人才有受到关心与尊重的可能,而对待弱小者,只有无情与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