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心得君子之道有感(通用3篇)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省也。”这句话出自《论语》,是我最喜欢的名言之一。每当读起这些古典名着时,都不禁会赞叹起瑰丽的中国文化,四书:《论语》、《孟子》、《中庸》、《大学》,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这些灿烂的瑰宝已经在世界文化史、思想史上有着极高的地位。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省也”的意思是看见贤人要想着向他看齐,看见不好的人要反省自己有没有跟他相似的毛病。这句话教导我们正确的学习态度是向一切人学习,随时随地要注意学习,不但要学习别人的长处,还要借鉴别人的短处,反省自己有没有跟他类似的毛病。老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善人,不善人之师;不善人,善人之资。”
虚心求教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遇见不懂的要及时请教别人,努力与别人看齐。如果人们没有“见贤思齐”这种精神,那么你,你还是原来的你,不会有任何前进的步伐,生活也就不会有动力,而动力决定着你的成败!
因此,我们应该有着“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自省也”的这种精神!
孔子有句话,出自《论语·为政》:“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此家喻户晓之言,既是其一生自我修养之总结,亦可视作古代读书人终生奋斗之目标。为何以此为标杆?在于它极好地概括了达到君子的几重境界。
晚明大儒顾宪成曾如此剖析孔子心目中“君子”之境界:“这章书,是夫子一生年谱,亦是千古作圣妙诀……夫子自十五志于学至四十而不惑,是修境;五十知天命,是悟境;六十耳顺至七十从心,是证境。”这段话堪称将如何养成君子的三重境界概括得甚是精辟到位:修境即不断学习、完善自我、确立志向、积极进取的过程;悟境即随着人生经验日益丰富,阅历的不断积淀,真正了解自身短长,领悟世界本质,走向成熟的状态;证境则是对人生顺逆已了然于胸,对世事无常已泰然处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繁杂的规矩中可以求得自由的化境。
那何为“君子”?孔子身处时代,“君子”具有两层含义:一指那些出身高贵、地位较高的统治者;二指那些具有很高的道德修养、能够遵循礼乐的人。故《论语·学而》指出,“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可知君子有其专门关注之事、用力之处,“本”即事情的根本之处。换言之,君子要做好本身工作,尽其职责,道便由此产生。
若要闻道,先须自修,这当从“修境”入手,此即古时读书人求学之始。它分为三个层次:志于学、而立与不惑。志于学,便是自此开始,立志于要把一生奉献给学问,奉献给追求真理,这意味着人生目标的确定。意义在于:首先,学术研究和道义探讨成为了人的终身事业,道统开始独立于政统并高于政统;其次,此乃知识独立、士人独立的标志;再次,士人不再是专家,不再是专业技术人员,而是“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担当天下道义的君子儒。读书人从此真正成为社会核心价值的承担者,即担道之士。著名学者钱穆先生曾对君子担道的重要性有过至论:
道,人生之大道。人生必有死,死又不可预知。正因时时可死,故必急求闻道。否则生而为人,不知为人之道,岂不枉了此生?若使朝闻道,夕死即不为枉活。因道亘古今,千万世而常然,一日之道,即千万世之道。故若由道而生,则一日之生,亦犹夫千万世之生矣。
从此,道统意识油然而生。
所谓而立,简言之:其一,个人政治身份得到肯定;其二,有了自己的事业。此乃个人事业之起步期。试想一个人经过孜孜以求、苦苦努力,达到了而立,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学业有成,事业确立,身份得到充分认可,理想看似越来越近,那么这个人应呈奋发有为、跃跃欲试,踌躇满志、锐气十足之态。这种状态固然颇佳,但尚远远不够。他的见识、修为、眼光、气度还不足以应对这个纷纭复杂的大千世界。所以,还需要继续修炼,以至“不惑”,即对自己的人生追求不再疑惑,对自己的人生方向不再动摇,对世间种种光怪陆离、纷纭复杂的现象,皆能泰然处之,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
“悟境”指个人修为之瓶颈期与突破期。虽说知天命是悟境,但并不意味着学习之终结,恰恰相反,这是君子修养的又一个起点。孔子讲:“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既然“天命”是“上天”给你下达的“命令”、是“天”规定了的你的“使命”,那么你立身在世,所能做的事,只是去努力完成“天”“分配”给你的“任务”,这是你应该做的,也是你可以做的。于是你的人生经验给你的人生“定了位”。有了这个“位置”,你如果再“越位”“僭越”,或者放弃这个“位置”而“不到位”,则是为“不仁”,就不是“君子”。“定了位”不等于“到了位”,你还得努力才能使自己“到位”,故“知天命”相当于人生事业的再出发。唯有继续前行,才能抵达君子修养的终点,也就是证境——耳顺和从心所欲。
“耳顺即舜之察迩言,所谓善与人同,乐取于人以为善也。顺者,不违也。舍己从人,故言入于耳,隐其恶,扬其善,无所违也。学者自是其学,闻他人之言,多违于耳。圣人之道,一以贯之,故耳顺也。”这是清代学者焦循对“耳顺”的解释。说的是君子能以一己所持的正确意见不排斥他人的正确意见,能以公认为正确的意见为标准,同时吸取他人意见中符合标准的正确意见。顺,就是通达不违碍,入耳即入心。君子不固持自己的异义,能采纳他人的意见,那么无论什么话听来就不违于心、不逆于耳,能够从他人的意见中分辨出正确的看法予以表扬,又能从他人的意见中分辨出不正确的看法而不予计较,不斤斤萦怀于心,如此就能顺利通达,入耳入心。
耳顺之后,便达至化境。唐代文学家柳宗元指出:“孔子七十而纵心,彼其纵之也,度不逾矩,而后纵之。”换言之,柳氏认为孔子之所以能够从心所欲,是因孔子自认内心的欲望不会超出社会规矩的范围,孔子有这样的道德自信,可以估量内心欲望是在规矩法度之内的。依柳宗元之理解,规矩是内心欲望的隐形前提,只有“不逾矩”的欲望才可“后纵之”。反过来讲,“逾矩”的欲望不可以随便遵从。其实儒家亦承认人在现实生活中,确有各种不合礼法、不合规矩的欲望。在这一基本预设下,人心的各种欲望若不加限制,不以“道心”“天地之性”加以引导,人便随着自身欲望之横流而蒙蔽良知,从而生出恶念、做出恶行。孔子的“从心所欲,不逾矩”,即经过长期的自我修养和自我控制,达到一定的人生境界,内外打通,社会的规矩即我自身的规矩,社会规范内化为个人的生活信念,因而社会规矩对我而言,就不再是约束,反而是内外相证、从心所欲的试金石。这种“自由”是一种道德境界,是此心纯然天理的境界,是一种不去挑战世俗礼法的心理自在。因为此时,心就是法,法就是心,人在规矩允许的范围里体会从心所欲的自在。
当然,世上诸事,往往知易行难。至于此三重境界,钱穆曾指出,“学者所能用力,亦在志学与立与不惑之三阶程。至于知天命以上,则非用力所及,不宜妄有希效。知有此一境,而悬以存诸心中则可”。或许凡人终其一生,也难将修境、悟境与证境践履殆尽,唯有默默悬于心间。君子何为?便是读书人在不断学习、修炼中竭力向理想状态靠近而已。这恐怕便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妙处所在吧。
片头语:
孔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孔夫子在教育他的弟子时常以小人和君子之分来明辨是非。那么,何为君子?何为小人?我们如何来分辨君子和小人?于丹教授又是如何解释论语中对君子与小人的界定?请收看《于丹<论语>心得》之《君子之道》。
于丹:
大家读《论语》会发现这里面做人最经常出现的一个标准就是两个字“君子”,其实这是我们在今天也经常说到的一个标准,说某某人非常君子。但是究竟什么是君子?我们今天就说说《论语》中的君子之道。
画外音:
“君子”是孔夫子心目中理想的人格标准,一部短短的两万多字的论语,其中“君子”两个字就出现了一百多字,即便是今天人们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君子,我们怎样才能做一名君子呢?北京师范大学于丹教授将为我们讲授《于丹<论语>心得》之《君子之道》。
于丹:
其实我们把孔子对于君子所有的言语、界定、描述总结在一起,会发现大概做一个君子要有几个层次上的要求。
首先一个标准,君子都是那些内心完满富足,先自我修缮了修养,而后才表现出来一种从容不迫的人。也就是说,君子的力量始自于人格和内心。
大家知道人格和风格永远都是相关的,当我们说一个人在风格上表现为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有那么一副与世无争与人恭敬的气度,这种风格的力量一定来自于人格。
孔子有一个学生司马牛曾经问老师:
画外音:
“老师,什么叫君子呀?”
“君子就是心中没有担忧,没有恐惧。”
“哦,没有担忧没有恐惧就是君子了,这也太简单了!”
于丹:
学生很不以为然,一下子没听明白,觉得这么简单,就又追问了一句说:“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这就能叫君子啦?老师还是淡淡地跟他说:“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论语颜渊)也就是说,我们老百姓的语言系统说,半夜敲门心不惊。一个人夜里面睡得踏实,这就叫内省不疚。一个人内心反省自己的行为,反省自己在社会上所作的一切的时候没有愧疚,这就可以做到不担忧不恐惧。
在孔子看来,一个人“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这就是一个君子的标准。那么这个标准呢,说低也低,我们每个人可以做到,说高,这也是一个至高无上的标准。
孔子在给学生讲课的时候曾经很认真地跟他们谈过这个问题。孔子一上来先很谦虚,他说“我们今天来说说君子”。说“君子道者三”,做一个君子有三点是要做到的,然后他很客气的先谦虚了一下说“我无能焉”,我反正是做不到,是哪三点呢?叫做“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每天行于世间百态之中,真正要做到内心的坦然,要做到一种仁义的大胸怀,让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忧伤、忧思、忧恐、担忧,全都没有,这一切来自于什么呢,来自于你内心的仁厚。由于你宽和,所以你可以忽略了很多细节不计较,由于你心怀大志所以你可以不纠缠于这个世界给你小的得失。
第二点就是要做到“智者不惑”。
其实我们看汉字的构成很有意思。这个“惑”字,迷惑的惑啊是上面一个“或者”的“或”,下面一个心字底,对吧?其实“或者”,数学上叫或然率。什么意思啊?就是可以这样也可以那样,此为“或者”。那么当世界面临众多的抉择,你可以这样走,也可以那样走的时候,就要看你这个心字底托得是不是足够大。如果你心中有判断,有定力,你明确,你就不至于被世界上诸多的选择压垮。
对于我们当下的人来讲,我们的痛苦不是没有选择,而是选择太多,这也是孔子所谓的过犹不及。在过去有人说区区半个世纪之前,每一个人从职业上一生可能就在一个单位,从婚姻上一生不会有任何变动,从居住上一生就是一个大杂院的邻居,但是在今天选择太多,视野广阔,这是一个繁荣时代给我们带来的迷惑。怎么办呢?我们不能去左右外在的世界,我们能够让自己内心的选择能力更强大,这就是让自己成为一个智者。
那么第三点就是“勇者不惧”。
当这个世界上有了太多的畏惧、恐惧、惧怕,这一切压来的时候,我们记得老百姓的一个说法,叫做“两强相遇勇者胜”。也就是说,当你自己的心足够勇敢,足够开阔,你自己知道有一种勇往直前的力量,那么你自然而然就不再害怕了。所以孔夫子说,我认为一个真君子就是要做到内心的仁、智、勇,所以就少了世界上很多的忧、惑、惧。他说就这么个道理我做不到。他的学生子贡就笑了,说“夫子自道尔。”您说的这三个标准就是你自己,也只有你这样的人,真正身体力行了,所以可以把这样的感受说出来。其实这就是他所说的君子。
其实孔子给我们做人的标准是什么呢?他没有说你要追缅古圣先贤,你要流芳后世,他所说的就在现世,就在此际,就从自我修养做起,做一个真君子。所以什么人是君子?君子不去过多的苛责外在世界,而把更多有限的时间、精力、修养用来苛责内心,这就是孔子所谓的“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则远怨矣”。一个人内心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一点,对别人相对会厚道一点。
我们今天老说做人要厚道,什么是厚道,厚道不是窝囊,而是他的人格可以包容和悲悯别人很多的过错,可以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立场上,能够自内心厚道而去薄责于人。少苛责于人这就是君子。一个真君子,他那种坦荡情怀,是一种由内而外洋溢出来的人格力量,所以君子从来不抱怨,不哭天抢地,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不怨天,不尤人,既不抱怨说老天爷不给我机会,也不抱怨这个世界没有人了解我。人能做到这样吗?不容易啊。
话外音:
其实我们经常会听到身边有人抱怨社会的不公,抱怨自己的怀才不遇,于丹教授认为,《论语》中对于学习的论述很有意思,它认为学习者有两个目的,一种是为君子学,一种是为小人学,难道在学习的问题上也有君子与小人之分吗?
于丹:
孔子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其实这个观点后来在儒家的一个大师荀子《劝学篇》中又得到了发挥和解读。
什么叫“古之学问为己”呢?说真正尊崇学问的人,远古的遗风是学术为了人心灵的建树。真正人去做学问是为什么?就像今天的读书,从小读到大,无非是学会一种把握幸福的能力,学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教养,而且有内心忠诚的公民,再让自己能够在这个社会上安身立命,学习就是为了完成这么一个自我角色的建立和提升。
那么那种为人之学又是什么呢,就是学了一点知识以后把它当工具,比如说去写文章、评职称,作为一种技能谋一份职业,用这样的知识和学问来取悦他人,在社会上为自己谋得一份福利,这就是被孔子所说的那种为人之学。
所以孔子曾经直接了当跟他的学生说:“汝为君子学,不为小人学。”何谓君子学,就是让我们更超乎功利一点,让我们所学的一切,更多的不要想着实用,而要想着修养。因为一个人,只有你内心修养真正有了一种从容淡定,了解自己在这个坐标系上的位置以后,你才不能够有那样一种起起伏伏的欢喜或者沮丧。应该说这是孔子对于标准一个明确的界定。
什么是君子?君子永远着眼于当下,君子永远要做自己内心一个完善的人,君子的目标从来不好高骛远。我们看到了,孔子从来不说君子就要象谁谁谁那样,孔子这里提出的君子永远是做一个最好的你自己。按照你自己的坐标系,从眼前做起,从今天开始学习,让自己成为心目中完善的自我。
其实这让我想起一个小故事。
说在一条小街上开了三家裁缝店,每一家都在想:我一定要招到最多的客人。所以就力图把自己说得非常非常大。第一家店说“我是本省最好的裁缝”,把这个大牌子挂出去了。第二家一看,觉得我要比他更高一点,所以做了一个更大的牌子,说“我是全国最好的裁缝”。第三家想了想说,“我难道还能做全世界最好的裁缝吗?”想了半天,最后他做了一块很小的牌子摆在那儿,结果那条街上的所有客人都来了第三家,前两家变得冷冷清清。这第三家牌子写得是什么呢?他写得是“我是这条街上最好的裁缝”。也就是说,他把这个视线放回到眼前,从当下做起。
画外音:
做好自己的事,当一个善良的人,这是《论语》对于“君子”的第一条界定,但是不是做一个善良的人就可以称之为君子呢?于丹教授认为光做一个善良的人是远远不够的,君子还要有第二个标准,这是一个什么标准呢?.
于丹:
也就是说第一个标准他只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第二个标准他是一个伟大和高尚的人,他必须得是胸有大志,是宏阔的,那么这种宏阔之志可以要求一个人不是太顾及眼前的生活。
孔子曾经说“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一个人如果成天想的都是他自己住的房子怎么样,自己过的日子怎么样,那么这个人她就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君子应该是胸怀天下的。
孔子的学生曾子曾经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泰伯)这样的一份担当就演化成了中国儒家传统文化中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其实我们想一想,中国人的人格理想很有意思,儒家和道家从来不是彻底分立的,甚至是针锋相对的两个流派,它其实是人格理想的两端。用林语堂先生的话来讲:“中国每一个人的社会理想都是儒家,而每一个人的自然人格理想都是道家。”这就是我们经常的一种表述,叫做“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一个人在发达的时候就要想到天下己任,而一个人在穷途末路困窘于一个不堪境地的时候还要不放弃个人修养,这就是君子了。一个君子只有在困境中不断的完善,磨砺自己,然后他走到真正发达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去帮助别人。
所以我们看中国古代,在孔子之后,经过唐宋,我们能看到诸多名士,他们都是在自己极其穷困潦倒的时候还能做到胸怀天下,这点其实你想来是不可思议的。比如说杜甫,他有一首著名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他说自己的家里面,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那样一片穷困潦倒的时候,他心中想到的是什么呢?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想到的是有更多好房子让所有人都住上;再比如说范仲淹,范仲淹说一个人他即使是处江湖之远的时候,他不可能居庙堂之高的时候,他要求自己仍然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么这样一些情怀都是什么呢?就是君子大志。
其实一个人有如此的一个志向,有如此一种宏阔的眼界,这在《论语》中是一直得到鼓励的。孔子说:“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论语》.里仁)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君子和小人每天心中惦记的事情是不同的,君子每天在牵挂的就是自己的道德,我的道德又修缮的怎么样了;而小人怀土呢,每天就惦记自己家的房子,他不会想到大蔽天下寒士,他想的都是说我怎么样能够多买一套房啊,我怎么样能够再利用一下福利分房,另外我商品房自己还可以再多得一点啊,每天就在算计着衣食居住,所有的物质生活这些人。这被孔子或者说被整个儒家学派称为是小人的心思,当然这也没有太大的过错,但是如果人心就居囿在这么一点点利益上,而没有道德的话他就很危险了。它会导致什么结果呢,这就是下一句,所谓“君子怀刑”,而“小人怀惠”。
君子从来是尊重法制的,这个“刑”就是刑法。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的规矩、尺度,所以君子怀刑就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份规矩、法度,不得超越,他尊重这个社会的制度,就像我们每一个人走路过过街天桥、走人行横道、等待红灯,这些看起来都会给我们生活多多少少带来一点限制,但是这点限制让你在一种尊重制约的前提下,可以形成一种社会默契,尊重他人,保障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君子怀刑。
但是小人是干吗呢?怀惠。这个惠是小恩小惠,小便宜的意思,也就是说,钻小空子、占小便宜,一次两次,这里面潜藏的危机肯定要吃大亏。一看说红灯跟绿灯中间闪着黄灯,可以跑过去,就赶紧跑过去吧,一看说车赶紧刹车了,等着我过去了,觉得这件事情占了个小便宜,久而久之,这里面有多大的隐患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什么是小人呢,就是没有大眼界,抢占眼前小便宜的人。
那么说回到君子,今天要做一个君子不妨从倡导的恒心开始。恒心二字不容易啊,我们现在这个社会由于有了多元选择,所以我们是兴奋的,我们是欢喜的,我们是激情的,我们是在众多选择中跳来跳去寻找众多价值的。在今天我们都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我们缺少的是什么呢?是在浮华选择中真正的恒心,而恒心是成为君子的前提。让我们多一点恒心与定力,这就让我们接近了君子的标准。
其实每一个人,当他走向这个社会的时候都会怀抱一番志向,希望建宏图伟业,希望能够在社会上有一番作为,但是很快这个幻影会象肥皂泡一样一一破灭。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恒心的那个光环没有足以支撑我们做下去。所以做一个君子我们不见得都能够做到无恒产有恒心那么高的境界,但是如果我们真正有一番定力,有一个宏阔的境界,那么离君子已经不远了,这是第二个标准。
孔子还有第三个标准。
画外音:
于丹教授认为,《论语》中所说的君子并不是高山仰止,可望不可及的,君子其实永远是我们的邻居,我们的朋友。而君子第三个标准恰恰能使我们在同事之中、在朋友圈里辨别出君子与小人的不同,这第三个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于丹:
一个真君子的第三个标准就是好处事,他的人际关系一定是融洽的、友善的,而这个人最终在团队的合作中有所作为。所以孔子曾经说君子跟小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君子“群而不争,矜而不党”。
君子是合群的,他在一大群人里面他从来是不争的,不跟别人有太多的纠纷争执,他一个人内心可以是骄傲的,可以是矜持的,但是他决不结党营私。什么是党,我们今天有一个词叫做党同而伐异,就是结党营私,君子从来不结党营私,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是什么标准呢,和而不同,这么多人在一起,我们的观点肯定不一样,当我们说出自己观点的时候,一个真君子会认真的倾听他人,然后他能够理解每一个人观点的合理性,但他仍然能够坚持自己的标准,这叫和而不同。
孔子有一个表述,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论语》.为政篇第二)什么概念呢?周就是这么多人在一起,大家是周全的、周到的,一个真君子他有多少朋友,他都会象空气里的氧气一样让朋友们感觉到很欢欣,但是他不张扬自己,他让所有的人都受到照应;但是小人是什么,是比,我们看比这个像形字是两个相似的匕放在一起,也就是说,小人聚小圈子,他不会照顾大家的情绪。比如说开一个PARTY,一个君子会让这里面远近亲疏所有人都觉得很舒服,但是道德标准稍微低点的人呢,他就会来了以后找他最意气相投的人,然后到一个角落去嘀嘀咕咕,他会觉得说我跟你好的不得了,但是不顾他人的感受。所以这就叫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而这种人的前提就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比啊,会出现结党营私啊,就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嘀嘀咕咕,他老希望也有人跟他一起嘀嘀咕咕,而君子不屑与此,坦荡荡的人就是要目光看到所有人的眼睛,想到所有人是不是都是欢欣的快乐的,这就是一个坦然的人。
其实中国一直所倡导的古典美是一种和谐为美,而和谐是在坚持不同声音不同观点的前提下对于他人的一种宽容,一种溶注。其实这就是一个君子之道,君子从来都是好处事的。所以孔夫子曾经有这样一段很生动的描述,他说:“君子易事而难说也,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论语.子路》)
一个君子他容易处事,但是你难以取悦他。大家能够在一起做事,做得很好,但是这中间他喜怒不形于色,不会说轻易你给他一个小恩小惠他就给你大开绿灯大开后门。“说之不与道,不说也。”你想取悦他,但是你不合乎道理,你给他一点贿赂,你给他一点个人私利,他是不会高兴的。“及其使人也,器之。”等到这个君子真正使用你的时候,他会把你量身订做安排在一个位子上。我们知道每个人能力都术有专攻,一个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定有他自己能力不及的地方。真君子用人从不勉强别人,而是审时度势,根据这个人的材料去放他的一个功能,这就叫器之,把你自己放在最合适的岗位上,不刁难你。这种人就是很容易处事,但是你很难取悦他的人,这就叫君子。
好,再看相反的例子。论语的这种叙事方式特别容易懂,就是因为它老是把君子和小人放在一起,换一个相反的角度你就知道什么叫小人了。
“小人难事而易说也”,小人就是那些特别容易高兴,能取悦他,但是你很难处事的人。我们想想,就“难事而易说”这五个字勾勒出来的多生动,我们周围有很多这样的人吧。比如说你给他施一个小恩小惠,你帮他一个小忙,你投其所好,哪怕你请他喝一顿酒,或者说请他去桑拿,去按摩,这个人很快他就高兴了,一个真正这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就能够好合作吗,这个人是不容易共事的,为什么呢,因为你取悦他的这种方式是不合乎道的。这就是孔子所说的,“说之虽不以道,说也。”你取悦他的虽然不合乎道德但他也高兴。那么你取得了一时的欢心,你以为他以后就会非常忠诚的一路给你开绿灯吗,等到真用人的时候,“及其使人也,求备焉。”备是完备的备,什么意思呢,就是求全而责备,你这个时候费了很多力气,花了很多钱财打通了关节,接上了关系,终于有一天他来为你办事了,你觉得他会为你铺开一条坦途了吧?这个时候他该求全责备了,他开始觉得你这儿不够格了,那儿不达标了,你为什么不怎么怎么样,你还可以更好一点吗,当提出所有这些要求的时候,会被对方觉得很尴尬,很为难,这就是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画外音:
论语中为我们描述的君子必须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于丹教授认为君子还有一个重要的标准,那就是一个人的言行,也就是说话和做事的标准,一个君子的言行应该是怎样的呢?
于丹:
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君子是“先行其言,而后从之。”一个君子不要把自己的话先说出来。是你想说什么吗,先去做,这叫先行其言,把事都做完了而后从之,淡淡地再说出来,我无非是想做一件什么事,现在就做完了。对孔子来讲,那些夸夸其谈,能够描述得天花乱坠的人被他说成“巧言令色鲜以仁”。一个人说得如此光鲜,那么他内心真正仁义的含量就很少很少了。
什么人是仁义的,什么人是君子的,孔子说:“刚毅木讷近仁。”一个人内心是坚定的,刚毅的,而表面上可能是木讷的,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言谈,这就是所谓的君子要“敏于行而讷于言”,就是一个君子行为上要格外敏捷,但是在语言上宁可慎重。
大家知道,在西方,在《圣经》里面有一个说法,说这个世界上最追不回来的有三件事,就是射出的箭、说出的话和失去的机会。其实说出去的这些话有的时候就像覆水难收,你是收不回来的,所以一个真君子宁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所以这就是孔子的标准,“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这留在今天是一个成语,叫言过其行。一个人说的比他做得要多的话是君子之耻。
所以做一个君子,一定是与他人和谐的、好处事的、保持着对这个世界和对每一个个体的尊重,在此前提下让自己的事情从容不迫的做完。君子的力量永远是行动的力量,而不是语言的力量,但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其实在融会贯通之后还有一个很高的标准,就是君子从来不是作为一个固定的职业,一个小角色被摆在那里的,他们是变通的,他是与时俱进的,是在这个社会整个的大变革里面随时调整。由于他不断进步而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地位,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四个字,叫做“君子不器”。君子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作为一个器皿存在的,君子不是个容器。其实,容器是什么呢,就是你合格地,中规矩地摆在那儿做一份职业而已。也就是说,比职业主义更高一层的境界是理想主义。一个君子重要的不在于他的所为,而在于他的所为背后的动机。
人很奇怪,我们是思维决定行动的动物,也就是说态度决定一切。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每天所作的事情大体相同,但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解释各有不同。我曾经看到十五世纪一个宗教改革学家他写的一本书,在这里面他讲了自己青年时代的一个小故事,这个故事改变了他的一生。他说有一天,他路过一个烈日炎炎下的巨大的工地,所有人都在那儿汗流浃背地在那儿搬砖。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去了以后就问第一个人,他说你在干什么呢,那个人特别没好气地回答他,说你看不见啊,我这不是服苦役搬砖呢;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去问第二个人,他说你在干什么,这个人态度比第一个人要平和很多,他把手里的砖先给码齐,看了看跟他说,我砌这堵墙;后来他又去问了第三个人,他说你在干什么呢,那个人脸上一直有一种祥和的光彩,他把手里的砖放下,擦了一把汗,很骄傲的跟这个人说,他说你在问我吗,我在盖一座教堂啊。
其实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三个人手中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他们给出来的解读是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我把他称为悲观主义者,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你都有理由认为这是生活给你的一份苦役,对吧,我们总要付出吗,你当然可以看到当下的辛苦他是确实存在的;第二种人的态度,我把他成为职业主义的态度,你知道砌一堵墙,他是一个局部的成品,这就像是你的一份薪水,你的一个职务和职称,你知道你要对得起今天的岗位,所以呢你不低于职业化的底线,但是你没有更高的追求。这个境界是什么,这就是孔子所说的器的境界,作为一个容器存在你合格了;而第三个层次,我把他成为理想主义者的境界。也就是说,你眼前的每一块砖,每一滴汗,你都知道它通往一座圣殿和教堂,你知道,你最终会有一个梦想。你是为了梦想在走着从脚下到达梦想的历程,你的每一步路都是有价值的,你的这种付出一定会有最终的成全。走在这样一条路上,你所做的事情绝不仅仅作为一个器皿。
其实,“君子不器”这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深刻的内涵就在于我们融注前面几个层次的君子要求之后,当我们真正把自己投入到使用中的时候,不要满足于眼前所作的当下的事情,而要看到这个事情背后的诠释,他相关于我们的生命,相关于我们的梦想,相关于我自己在整个这个社会坐标中,能不能够建筑起来一座教堂。可能由于一个人自己的努力成全了这个教堂,而也因为有一个教堂梦想的笼罩而成全了一个个体。
大家都知道,曾子所谓日三省乎己之说,每天反省自己好多遍,他都反省什么呢,有这么几件事:
第一是为人谋而不忠乎。也就是说作为一个社会的角色,他去做事,他是不是真正忠于职守,做到了他的岗位了;第二一个是与朋友交不信乎。就是他作为一个社交角色,跟朋友之间的相处,他是不是真正做到是忠诚的,守然诺的;曾子的第三个标准很可爱,叫做传不习乎。你所学的这些个知识,你又温习了吗。这是一个学习的标准,就是一个人你是不是又在今天进步了一层,你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又拓展了一个新的心灵境界,你能不能又有所提升了,这其实就是君子“日三省乎己”的一种标准。
由此可见,“君子”这在《论语》中是出现的最多的一个字眼,那么在这个字眼的背后,他的道理永远是朴素的,是温暖的,是和谐的,他不存在两千多年前的古圣先贤的典籍里面,他其实就存在当下,我们眼前的选择中,也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所。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每一个人可以成为一个真君子。
画外结束语:
我们都知道这样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论语》中对交友有非常明确的标准,谓之“益者三友”“损者三友”,那么,我们如何来分辨好朋友和坏朋友呢?朋友对我们的生活和事业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